“总之,就做好自己能做的吧。一旦发生危急情况,我会中断手术,不要担心。”主任医师这样说后,我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些。
明朗的手术是从下午两点开始的。如我所料,他全身的状态并不乐观。明朗没什么体力,相对来说导入麻醉剂比较容易。但当他陷入昏睡状态后,出现了我此前一直担心的喘鸣症状。他的气管分泌出大量液体,很快就变得呼吸困难。我们立刻给他用吸痰器,结果他的全身猛烈地抽搐起来。由于体重小,麻醉区域也很狭窄,稍稍加大乙醚的点滴量,明朗就昏迷过重;而控制麻醉的用量,又会使他时不时地重归活跃期。麻醉程度就这样不间断地起起伏伏,很不稳定。
主任医师动作麻利地做完了手术,把出血量控制在了最低限度,可即便如此,手术依然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。尽管事先想着不要催促,但手术过程中我还是忍不住多次窥视创口,询问主任医师手术还需要多长时间。主任医师“快了”的应答声也逐渐流露出焦躁。手术开始二十分钟后,明朗爆发了剧烈的咳嗽,我用吸痰器抽吸气管里的分泌液。这时,明朗的上半身突然挺了起来,停止了呼吸。我拿开吸痰器,用最原始的方法叩击他的胸口,钻到手术巾下给他做人工呼吸,主任医师则暂时停下动作等待。等明朗的脸上再次显出血色时,时间又过去了两三分钟。手术继续进行,明朗的血压依旧不稳定,喘鸣得很厉害。手术开始三十分钟后,我再一次询问还要做多长时间。“快了。”主任医师的回答一成不变。此时,他恰好接起了骨折部位的两边,接下来要用金属加固。这时的手术出血量只有200cc,但对体重很轻的明朗来说,这个量无疑已经相当严重了。明朗的血压进一步下降,喘鸣重新变得激烈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