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七闭了闭眼,天啊。他最珍视的人,他最想保护的人,却因为他倍受折磨。
他心中最隐秘晦涩的伤口,终于还是被触痛。那个无条件信任他的小小男孩,那个以温暖体息包容他的冷漠孤傲的胖胖男孩,永远也回不来了吗?
回不来了。他不再欺骗自己,保持着无望的期待,日复一日。
“你是谁?”他又向前跨了一步,紧盯住月下人。他爱的是谁?是记忆中信赖孺慕他的东朕,还是眼前邪肆魅惑他的东朕?
“我是谁?”月下白衣似水般迢遥的人,轻轻笑了起来。问得好,他是谁呢?他是恨着任七的East von Steinberg,他是爱着他的东朕。他是两个矛盾挣扎,自我折磨的灵魂。“我是带着游戏与复仇的心,活在人间的鬼魂。”
他优雅转身,双肩微耸,宽大长袍直似轻云般飘落,堆在他的脚踝处。月光下,他光裸的身体莹白如玉,散发淡淡光泽,如神祗般圣洁……如果,没有他背上纵横交错的丑陋疤痕。
任七的呼吸变得粗重,即使他已经知道,但亲眼目睹的震撼,仍令他痛楚难当,只能闭上眼。他不杀伯仁,伯仁终因他而死。他黯哑地问:“痛吗?还痛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