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幕已落下,乐队正演奏一首华尔兹舞曲。
杜洛华说道:“咱们到休息厅里转转怎么样?”
“随你便。”
他们走出包厢,立刻裹进熙熙攘攘的人流中,拥挤推搡,随波冲荡,他们眼前是一片漂浮的帽子。那些粉头儿则两两一对,在这男人堆中穿行,轻盈地从臂肘、胸口和后背之间穿来穿去,仿佛在自家那样随便,在这男性波涛中弄潮如鱼得水。
杜洛华乐不可支,便随波逐流,简直有点儿醉醺醺了,他大口大口吸着烟草、人的气味和妓女的香水味相混杂的污浊空气。然而,弗雷吉埃却冒了汗,气喘吁吁,连声咳嗽。
“到园子里去吧。”他说道。
他们向左一拐,就走进一座带篷的花园,两眼不大美观的喷泉制造出一点儿清爽。在盆栽的紫杉和崖柏下面,男男女女围坐着锌皮桌子喝饮料。
“再来杯啤酒?”弗雷吉埃问道。
“嗯,好啊 ”
他们坐下来,瞧着走过的观众。
游荡的女人,时而有个停下脚步,带着媚俗的微笑问道:“先生,不想请我喝点儿什么吗?”弗雷吉埃总是回答:“一杯喷泉清水。”那女人咕哝一句:“去你的,没教养的家伙!”便走开了。